《情网恢恢》第六节及《情网恢恢》最新章节在线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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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仙小说网 > 言情小说 > 情网恢恢  作者:诺拉·罗伯兹 书号:46454  时间:2018/6/4  字数:10435 
上一章   第六节    下一章 ( → )
  他需要做的事情是思考,不是睡觉,尽管他也怀疑,任何人遇到过去的十五分钟里发生在他身上的事,是否还有能力思考。说真的,过去几年里他采访过的任何一个超心理学家,如果领教了摩娜向他展示的东西,都难免会癫狂不已。

  然而,理的第一步难道不是想办法证明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是虚假的吗?

  他神情恍惚地走回起居室,斜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天花板。亲眼所见,亲身所感,是他无法否认的。不过,过一段时间,也许能有个合乎逻辑的解释。

  作为第一步,他摆好了他在思考时喜的姿势。他在沙发上躺了下来。催眠术。他不愿意相信,别人能使他进入恍惚状态或产生幻觉,不过这不失为一种可能。而且是更容易接受的一种可能,因为他现在又是独自一个人了。

  如果他不相信这一点,或其他合乎逻辑的解释,他就必须接受,摩娜完全是她自己所说的那种人。

  一个世袭女巫,身上淌着灵的血

  纳什用脚趾蹭掉了鞋,试着动脑思考。但他的脑子里全是摩娜——她的神态、她的举止、她闭上眼睛,把手举向天花板前眼里闪现的幽暗的神秘的光。

  他想起了摩娜对白兰地酒瓶施展魔法时眼里闪现的同样的光。

  他的心砰地跳了一下,让他很不舒服。骗局,纳什提醒自己。首先假定都是骗局,然后从逻辑上分析摩娜如何制造骗局,才是更为明智的做法。一个女人究竟怎样把一个重一百六十五磅的男人从地面提起六尺呢?

  电动力学?纳什始终认为这里存在真正的可能。为自己的剧本《黑礼物》进行了初始研究后,他便开始相信,某些人可以用自己的意念或情感移动物体。对纳什的思维方式来说,那是比相信鬼神的存在更合逻辑的解释。针对照片在房中飞舞、书本从书架上飞出等等,科学家们做过详尽的研究。人们常常认为年轻的女孩儿有这种天赋。女孩儿长大,成了女人。摩娜当然已是女人。

  摩娜把他和她自己从地面提了起来。纳什想,科研人员的描述会比他详尽得多。不过,没准儿他能…

  他停了下来,因为他意识到,这是小说里乔纳森·麦吉利思在故事中的思考和反应方式。他想,这是不是摩娜所希望的呢?

  听磁带,摩娜是这样对他说的。那么,好,他就要这么做。他挪动一下身体,敲了敲录音机的按键,把里面的磁带倒到头儿,然后开始播放。

  微型录音机里飘出摩娜雾蒙蒙的声音。

  “做一个女巫,没有必要加入女巫会,就像做一个男人不一定非要参加男人俱乐部。有人觉得参加一个团体是有益的,能给人带来安慰。有人则只是喜它的社功能。”稍稍停顿之后,是摩娜挪动身体时丝绸衣服发出的沙沙声。“你参加团体吗,纳什?”

  “不。团体通常都有别人制定的规矩。而且它们喜分派你不喜的工作。”

  摩娜轻盈的笑声飘进屋里。“我们之中也有人喜我行我素,独来独往。然而,女巫会的历史源远长。我曾祖母的曾祖母是她所在的爱尔兰一个女巫会的高层女祭司。在她之后是她的女儿。一个女巫的杯子、一和其他几件庆典用品传给了我。也许你注意到了挂在门厅墙上的那个用于庆典的盘子。它可以追溯至火刑时代。”

  “火刑时代?”

  “对女巫的残酷迫害。始于十四世纪,持续三百余年。历史表明,人类往往有一种对什么人加以迫害的需要。我想现在轮到我们了。”

  她继续说,他继续问,但纳什听那些话时却很费劲。她的声音本身如此人。那声音只属于月光,用来揭示秘密,是热情的‮夜午‬承诺。倘若闭上眼睛,他几乎会相信摩娜正和自己在一起,和他并肩蜷坐在沙发上,她修长人的‮腿双‬和他在一起,她呼出的气息温暖着他的脸颊。

  他昏昏然堕入梦乡,脸上甚至挂着笑容。

  他醒来时,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。睡眼惺忪的纳什用手在脸上擦了擦,接着又因脖颈肌僵直而骂了一声。他在沙发上推了一下,使自己处于半坐半躺的姿势,然后扫了一眼手表。

  睡这么死并不奇怪,他想。过去的几天里,他一直在燃烧能量,却只出不进,除了打个瞌睡以外。他机械地伸出手去,抓过那个一公升装的饮料瓶,把温的汽水大口灌进肚里。

  也许这全是一场梦。纳什向后坐了坐。他很奇怪,午睡时的混沌状态这么快就不见了。完全可能是一场梦。除了…他用手指摆脯上的石头。和石头一起留下的,是一缕挥之不去的淡淡的香味,摩娜特有的香味。

  那么,好吧,他想。他要坚持原来的看法,不再怀疑自己的理智。她毕竟做了她所做的事。他毕竟看到了他所看到的东西。

  其实事情并非如此复杂,纳什想。只是需要调整一下你的思维方式,接受新事物而已。过去,人们一度认为太空旅行纯属幻想。另一方面,倒退几个世纪,巫术被人们毫不怀疑地接受。

  也许现实同你碰巧生活在哪个世纪大有关系。这一点也许能让他的大脑正常工作。

  他又灌了一口汽水。盖瓶盖时,他做了一个鬼脸。他意识到,他不仅仅口渴。他也饿。饿得厉害。

  而比肚子重要得多的,是他的大脑。整个故事似乎在里面转动,一盘一盘地转动。他第一次能够看到这个故事,而且看得真真切切。他兴奋得急速地敲打手指。每当故事在他面前展开时,他都这样做。他翻身而起,朝厨房奔去。

  他要给自己一个特大号的三明治,煮一壶这个星球上最浓的咖啡,然后开始工作。

  摩娜坐在安娜斯塔西亚家光明媚的台上,一边赞羡表妹家生机然的花园,一边喝着口的草药冰茶。从佩斯卡德洛海岬的这个位置,她能看到外面喀摩尔海湾湛蓝的海水,注视船只在轻柔的风中悠而行。

  这里,避开了旅游者的必经之路,远离坎纳里大街的喧闹以及渔夫码头的人群和气味,她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。平静的台上花木掩映,听不到一点儿汽车的响声。只有蜂、小鸟、海水和风。

  她明白安娜斯塔西亚为什么住在这个地方。这里有表妹渴望的静谧和隐秘。陆地与大海相之处,有一种戏剧化的‮趣情‬。枝权绕在一起的树木,海鸥的高声鸣叫。但在环绕这个庄园的起伏的院墙内,又能让你享受安宁。沉默的扎实的长藤顺着房子攀援而上,安娜心照料的花坛里长了芳香怡人的药草。

  摩娜每次来这里,都会感到无比轻松。而她只要一有烦恼,她不止一次地想,就会跑到这里来。这地方太像安娜斯塔西亚了。可爱,热忱,不工心计。

  “新鲜出炉。”安娜端着托盘从敞开的法式屋门进来时高声通报。

  “哦,天,安娜——油甜饼。我最喜的。”

  安娜斯塔西亚咯咯笑着,把托盘放在玻璃桌上。“今天早晨我就急着要烤点儿甜饼。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。”

  摩娜迫不及待地咬了第一口。滑润的巧克力在舌头上融化时,她眯起了眼睛。“我的天啊。”

  “说真的,”安娜在一个能越过花园和草地一直看到海湾的地方坐了下来。“我可没料到大白天你会来这儿。”

  “我正尽情享受充裕的午餐时间。”她又咬了一口甜饼。“有曼蒂在,店里没问题。”

  “你呢?”

  “我不也总是这样吗?”

  安娜把一只手放在摩娜的手上。摩娜还没来得及把手合上,安娜就已感觉出一丝淡淡的忧伤。“你心情烦躁。我感觉到了,没办法。咱们太亲近了。”

  “当然没办法。就像我今天非要上这儿来一样,尽管可能会给你添麻烦。”

  “我愿意帮忙。”

  “当然啦,你是草药医生嘛。”摩娜轻轻地说“来点儿菟葵香怎么样?”

  安娜笑了。菟葵,俗称圣诞玫瑰,号称能治癫狂。“为你的理智担心啦,亲爱的?”

  “至少吧。”她耸耸肩,又挑了一块甜饼。“要不我就用个简便的办法。把玫瑰和当归掺在一起,加点儿人参,再随便撒点儿月亮灰。”

  “爱情香?”安娜自己也尝了一口甜饼。“那人我认识吗?”

  “当然是纳什。”

  “当然。事情不太妙?”

  一道细纹出现在摩娜的双眉之间。“我不知道妙不妙。不过我的确知道,我宁愿自己不那么上心。把一个男人拴住,是非常基本的办法。”

  “但不令人意。”

  “是的,”摩娜承认道“我无法想象这能令人意。所以我还是喜普通的做法。”她呷了一口提神的茶,注视海湾里扬起的雪白的船帆。她意识到,她过去一直认为自己是自由的,无拘无束。现在,她没去捆绑别人,可自己却被拴得结结实实。

  “说实话,安娜,我从来没认真想过,让一个男人爱上我会是什么滋味。真爱。问题是,这次我太痴心了。”

  安娜想,对这种心病,她很难开出什么良药。“你告诉他了吗?”

  摩娜的心突然疼了一下,她吃惊地闭上了眼睛。“我自己还没彻底清楚的事,不能跟他说。所以我在等待。月光消失,黎明破晓。”她轻轻唱起来“黑夜到白天,白天到黑夜。没有安宁,没有依靠,直到两心相印,百年好合。”她睁开眼,勉强笑了一下。“以前,这首歌听起来总是觉得过于夸张。”

  “寻找爱情就像寻找空气。没有它我们无法生存。”

  “但是怎样才算知足呢?”这是自从离开纳什以后最让她困扰的问题。“我们如何知道怎样才算知足呢?”

  “当我们幸福时,我想。”

  摩娜觉得答案大概是正确的——可是能做到吗?“你是不是认为我们被宠坏了,安娜?”

  “宠坏了?在哪方面?”

  “期望过高,我想。”她的手向上,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姿态。“我们的父母。我的、你的、巴斯蒂安的。家里总是充了深切的爱。支持、理解和尊重。爱的乐趣,还有大度。但是并非每个人都能得到。”

  “我不认为知道爱可以很深刻、很真诚、很持久,就意味着被宠坏了。”

  “可是,足于眼前不也就知足了吗?眼前的爱和情?”看着一只蜂在漏斗花的花梗旁大献殷勤,她皱起了眉头。“我想也许能知足。”

  “对某些人可以。至于你知不知足,你可得想清楚哟。”

  摩娜站起身,忿忿地抱怨说:“欺人太甚。我讨厌别人指挥我。”

  安娜斯塔西亚和表姐争辩时,笑意在嘴角上凝固了。“我太知道了,亲爱的。就我记忆所及,你一直是按自己的方式行事,只靠人格的力量。”

  摩娜斜眼看了看她。“我觉得你的意思是我过去以大欺小。”

  “一点儿没有这个意思。巴斯蒂安才专门欺负比他小的。”安娜挖苦她说“我们不妨说你以前——现在也是——意志坚强。”

  气急败坏的摩娜弯下,在一株花头硕大的芍药上使劲了一口气。“我想我可以把这话当作恭维。但是意志坚强目前没有用处。”她在窄窄的石子路上走着,石路婉蜒穿过争奇斗的花丛和盘错节的葡萄架。“我一个多星期没见他了,安娜。我的上帝,”她说“这让我听上去像个哭哭啼啼、优柔寡断的软骨头。”

  安娜很快地抱了摩娜一下。即使这时,她也忍不住笑出了声。“不,不像。听上去好像你是个没有耐心的女人。”

  “嗯,我是没有耐心。”她承认说“虽然我已经准备好,必要的时候回避他,但一直没这个必要。”她向安娜投去一个悔恨的目光。“自尊心被轻轻刺了一下。”

  “你给他打过电话吗?”

  “没打过。”摩娜的嘴噘得老高。“开始没打是因为我想最好给两人一点儿时间。后来…”她一直善于自嘲,而现在她正在嘲笑自己。“呃,后来没打是因为他竟然没来撞翻我的门。这可把我气坏了。他给我打过几次电话,往店里或家里。没头没脑地问几个关于巫术的问题,我回答时电话那头光是哼哼卿卿、吐吐的,然后就挂了。”她把握成拳头的双手猛地进裙子兜里。“我几乎听得见小轮子在他的小脑袋里打转。”

  “那么说他在工作。照我想象,作家写作时可能十分专注。”

  “安娜,”摩娜耐心地说“别离正题。你应该为我遗憾,不是替他开。”

  安娜顺从地收起脸上的讪笑。“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。”

  “你还是那么心软。”摩娜亲了亲她的脸颊。“不过我原谅你了。”

  她俩继续向前走,一只美丽的黄蝴蝶从她们头上飞过。安娜心不在焉地抬起一只手,那只蝴蝶害羞地舞进她的手里。她停下来,抚摸蝴蝶脆弱的翅膀。“你干嘛不告诉我你打算拿他怎么办,这个让你如此疯狂的只顾自己的作家?”

  摩娜皱着眉,用一个手指在蝴蝶的尾巴上轻轻擦了一下。“我在考虑去爱尔兰呆几个星期。”

  安娜怀着最美好的祝愿放了那只蝴蝶,然后转向她的表姐。“祝你旅途愉快,不过我必须提醒你,逃跑只是拖延而已。不解决问题。”

  “正因为如此,我才没装行李。”摩娜叹息一声。“安娜,我离开他以前,他已经相信了那个真实的我。我当时想给他点儿时间,让他接受这一点。”

  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,安娜想。她伸出一只抚慰的手,绕住了摩娜的。“也许他要多用几天时间。”她小心地说“也许他本就无法接受。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她越过海水,向地平线望去。我们永远不会确切知道地平线以外到底是什么。“安娜,明天清晨之前我们就会成为恋人。这一点我知道。我不知道的是,今晚会让我快乐还是痛苦。”

  纳什简直欣喜若狂。在他的记忆中,从来没有哪个故事像现在这个一样,如此迅速又如此清晰地从脑海里顺畅地出。他通宵达旦熬了一夜写出的电影脚本,已经放到了代理人的桌上。据以往的纪录,他不担心剧本的出售——在一次愉快的通话中,代理人告诉他此事即将拍板。实际上,他甚至想都没想过出售、拍摄和后期制作的事,这还是第一次。

  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故事之中。

  他一刻不停地写。凌晨三点半醒来,睁眼就开始敲击键盘。午后匆匆喝咖啡时,故事仍像一群蜂一样在他脑中嗡嗡地飞。饿了他便随手找点儿吃的,眼睛拒绝睁开时才倒下睡觉。他生活在用想象力编织的倾斜的现实之中。

  如果他做梦,那梦也是一个个超现实主义的片断。梦中,他自己和摩娜的**形象在他勤奋创造的虚幻世界中翩翩而行。

  他会在对她的渴望中醒来,有时甚至难以忍受。然后他会发现,某种力量驱赶着他,继续完成当初使他俩走到一起的那件工作。

  有时,在他就要进入疲惫不堪的睡眠前,他觉得能听到摩娜的声音。

  还不是时候。

  但他的感觉是,那个时候正在到来。

  电话响起的时候,他不理睬。之后,他也懒得分神,回答那个录音电话。如果他觉得需要空气,就抱着电脑去室外。倘若能想出办法,冲澡时他也会把电脑一并带上。

  最后,每当一页纸从打印机里送出,他便迫不及待地抓到手里。这儿需要调整一下,他想,然后就在空白处草草记上两笔。那几需要稍加修改,于是他当即完成。当他朗读时,他知道了。他知道,他从未干过如此漂亮的工作。

  他也从未如此迅速地干完一项工作。从他坐下来开始写起,只过去了十天。在这十天里,大概他一共只睡过三十到四十小时,但他并无倦意。

  他得意洋洋。

  收齐打印板后,他开始寻找信封。他在书籍、笔记本和盘子里翻找,把它们得到处都是。

  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,那就是把剧本拿给摩娜。不管用的是什么手段,是她鼓励自己写这个剧本,她也将是这个剧本的第一个读者。

  他找到了一个上面带符号、胡涂写过的大信封。他把那些纸进信封后,朝办公室外走去。幸运的是,在大厅的一面镜子里,他看到了自己的模样。

  他的头发直立着,下巴也已经像模像样地有了蓄须的雏形。他好奇地用手摸摸自己的胡须,甚至琢磨着是否以后真地把它留起来。这些还不要紧,问题是他正站在大厅里,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,除了一条红短和摩娜给他的那条银项链外,身上什么都没穿。

  总之,用点时间梳洗穿戴方为上策。

  三十分钟后,他又匆匆跑下了楼。这一次,他的着装比原来保守,穿上了牛仔和一件只是在左侧腋下有一个的蓝运动衫。他必须承认,他的卧房、浴室以及房子里的其它各处,即使他自己看了也会大吃一惊。那样子看上去就像一只军容不整的部队驻扎过数周一样。

  他运气不错,找到了不脏、不皱也没被踢到底下去的衣服。干净的巾自然没有,他不得不拿摞在一起的三张纸面巾凑合着用。不过,剃须刀、梳子和一双成对的鞋还是让他找到了,所以总的来说还不算太糟。

  寻找钥匙又令人心焦地用去了十五分钟。只有天知道钥匙为什么会在冰箱里的第二个格子上,旁边是一只发霉的桃。可毕竟还是找到了。他还注意到,在他取走钥匙后,冰箱里剩下的全部东西是那只让人讨厌的桃和一个一夸装的空牛盒。

  以后会有时间办这些事。

  他抓起剧本,朝门外走去。

  直到引擎被点燃,仪表盘亮了灯,纳什才发现时间已近‮夜午‬。他犹豫不决,考虑是否先给摩娜打个电话,或干脆推迟此次拜访,明天上午再说。

  去它的吧,他打定主意,飞一般地上了路。他现在就想得到她。

  仅仅几哩以外,摩娜正在关她的房门。之后,她离开房子,走入银的月光中。间束着一水晶带的长裙法衣在她身上飘扬。怀里抱着一个朴素的篮子,里面装有分庆典时用得着的所有物品。

  回大地,感恩时节。那是一个乐之夜,庆典之夜。但她的眼睛却有些发涩。今夜,当光明与黑暗平分秋时,她的生活将会改变。

  这一点她十分清楚,尽管她没有再看一眼。没必要看,她的心已经告诉了她。

  她几乎一直呆在家里,承认这一点是不容易的。对命运的挑战,她想。蛰伏是懦夫的行为。她要照常进行庆典,就像她以及和她一样的人所做的那样,世世代代,永不间断。

  该来的时候纳什自然会来。她将欣然接受。

  她向小树林走去,盘旋曲折的影一直伸向草坪。夜晚的空气中散发着天的气息。那是夜间开花的植物、大海的波涛和她辛勤耕耘的大地的芳香。

  她听到一声猫头鹰的嚎叫,叫声低沉而寂寞。但她没有寻找它那白的翅膀。现在不。

  还有其他声音。温和的风从林木间掠过;抚爱着枝桠,轻轻掸拂上面的叶。以及只有某些特殊的耳朵才能听到的轻柔的音乐。仙境之歌,一首比人类还要古老的歌。

  在这个幽暗的小树林里,有头顶上若隐若现的星辰做伴,她不寂寞。在这里,她从不寂寞。

  快走到魔力之地时,随着心境的变化,眼前的雾逐渐消逝。她把篮子放到地上,静默了片刻。她闭着眼睛,双手松弛地垂在身体两侧,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,着夜的芳香和美丽。

  即使双目紧闭,她也能看见银白的月亮穿行在昏暗的夜空之中。她能看见月亮正把光明慷慨地洒在树上,并穿过树木洒在她的身上。洋溢在她体内的魔力,和月光一样清澈、一样纯洁、一样可爱。

  她安详地打开篮子。她从里面取出一块镶银边的白布,那是她家数代相传之物。有人说那是年轻的国王送给爱他的莫琳的礼物。她把白布在松软的地上铺好,随即跪了下来。

  一小块圆点心、一个装有葡萄酒的晶莹的细颈小瓶、蜡烛、把手上刻着标记的女巫用的刀、庆典用的盘子和杯子、一个用桅子花编织的小花环。还有别的花…翠雀花、漏斗花,衬着途香和麝香草的枝叶。她把它们拆开,和玫瑰花瓣一起,撒在那块布上。

  做完这些以后,她立起身,用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。划好之后,她沿着圆圈摆放像冰一样纯净的蜡烛。一共是十四支,象征月盈和月亏之间的天数。然后她抬起一只手,慢慢地在一支支蜡烛旁边走过。

  蜡烛一个接一个地蹿出了火苗,然后便稳稳地燃烧起来。摩娜站到这个光环的中央,解开水晶带的挂钩,水晶带像一火绳一样滑落到布上。她把双臂从薄薄的长裙中伸出,长裙像正在融化的雪一样飘落到她的脚上。

  她开始跳古代舞蹈,金的烛光映照在她的肌肤上。

  差五分钟半夜十二点,纳什的车停在了摩娜家的车道上。他骂了一声,因为他发现没有一扇窗里亮着灯。

  只好叫醒她,他达观地想。女巫需要睡多长时间?他对自己咧了咧嘴。只能问她。

  不过,她也是一个女人。女人往往会怒气冲天,如果你半夜造访,把她们从上拖起来。找什么借口铺垫一下,也许不无帮助。

  他用胳臂把信封一夹,开始对摩娜的花坛展开突袭。他不相信摩娜会发觉他偷了几朵花。毕竟她的花似乎多得数不清。花坛里香气袭人,使他不能自已,结果采了一怀的郁金香、豌豆花、水仙花和桂竹香。

  自鸣得意的纳什掂了掂怀里的花,向摩娜家的前门信步走去。在他腾出手来敲门前,潘恩先叫了两声。但是,在潘恩致意或纳什敲门后,没有人啪地一声把灯打开。

  他回头看看车道,确认摩娜的车还在那里,然后又用力敲门。大概睡得像石头,他想,不由心生一股怨气。他有事情要做,要紧的事。他必须见她,而且必须是今晚。

  他不甘心,于是把文稿放到门廊上,试着转了转门把手。潘恩又叫了起来,但在纳什听来,那只狗高兴多于警觉。发现门是锁着的,纳什绕到了房子的一侧。他铁了心,非要在今晚过去之前进去,找到摩娜。

  突然而至的紧迫感使他加快了脚步,但在房子正面与侧廊之间的什么地方,他发现自己正朝小树林那边张望。

  那才是他要去的地方。必须去。虽然理智告诉他,深更半夜去树林里游逛委实太蠢,但他听从心的指引。

  也许是影,或风的叹息,才使他的脚步那么轻。不知为什么,纳什觉得,随便出什么动静,都是对神明的亵读。今晚,空气中有一种特殊的气质,而且那么可爱,几乎令人无法消受。

  然而,每走一步,脑袋里血动似乎就加快一分。

  这时,他看见远处有一个幽灵似的白的影子。他正要大声喊叫,什么东西发出的沙沙的响声,引他向上看去。那里,在一弯曲的柏树枝上,趴着一只巨大的白的猫头鹰。在纳什的注视下,这只大鸟无声地滑翔着离开树枝,朝小树林的中心飞去。

  耳鼓里脉搏嗵嗵作响,心也在猛烈地撞击着肋骨。他知道,即使转身走开,也会有什么东西把他拖向那同一个中心。

  于是他继续向前走去。

  摩娜就在那里,跪在一块白布上。月光宛如银的葡萄美酒,落在她的身上。他又开始呼唤她的名字,但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哑了一般。她的四周是一圈蜡烛,间珠宝耀眼,头上是似锦的繁花。

  她让小小的金火焰在雪白的蜡烛上方火花时,她去长裙、赤luo的身体耀眼地矗立在火焰的中央时,她以令他屏气凝神的优雅的风姿轻歌曼舞时,纳什一动不动地呆立在影之中。

  月光在她的肌肤上摇曳,轻吻她的**,**她的‮腿双‬。她抬头仰望天上的繁星时,秀发直泻后背。宛若一道黑檀木的瀑布。

  他想起了他的梦。栩栩如生的回忆使梦幻与现实织在一起,构成了一幅摄人心魄的影像,影像的中央是舞中的摩娜。鲜花的香气如此强烈,几乎令他眩晕。他的视觉霎时间模糊起来。他晃了晃脑袋,让眼睛能看得清楚,看得真切。

  那影像已经变了。摩娜已重新跪下,在一个银杯里着什么。此时,蜡烛的火苗离奇地高高升起,金的栅栏将她环绕在中间。透过火苗,纳什能看到,她的皮肤微微发亮,峰间、手腕上银饰物闪烁不定。他能听到她的声音,先是轻轻的诵,然后越来越响,似乎成千上万的人在和她一同唱。

  有一会儿工夫,小树林里充了温馨的轻盈的光。它不同于光明,也不是影。它摇摇曳曳,飘忽不定,像宝剑的锋刃在光下闪烁。他能感到自己的脸正温暖地沐浴其间。

  然后,蜡烛的火苗逐渐缩小,恢复到原来的大小,唱声也重新归于沉寂。

  她正缓缓站起。她披上白的长裙,系上了水晶带。

  那只猫头鹰,那只在万变不离摩娜的梦幻中被他忘在脑后的白大鸟,叫了两声后,像飘逸的云彩一样消失在夜幕之中。

  她转过身,她感到喉咙一阵发紧。他迈出影,他的心在中狂跳。

  她迟疑了片刻。警告声在耳畔悄悄响起。这个夜晚将给她带来快乐。超乎她想象的快乐。代价将是痛苦。非她所愿承受的痛苦。

  然后,她微笑着走出了那个圆圈。 WWw·8xIANxS-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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